那谁,芭蕉杆!
1968年下半年,具体哪一天就记不太清楚了,因为光记着外号去了。当时,我们部队完成援越任务,回到红河岸边祖国境内。
休整期间,战友们都下河里去洗澡洗衣服,都是爱玩的年纪,当然少不了嬉戏玩水。水性好的游得远一点,水性差的留在岸边上,大家都非常遵守纪律,牢记“不得越界”的禁令。
一名顽皮的老兵抓住一根顺水而下的芭蕉杆,作势就往河中心线漂,惹得战友们大声示警,他才一脸坏笑,假装勉力游了回来。
无独有偶,一名新兵也收获一根芭蕉杆,看他紧抱着不放的架势,战友们以为又是“狼来了”,直到他越漂越远,慌乱之间还失手松开了芭蕉杆,大家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旱鸭子。
几个水性很好的战友赶紧一扎猛子,铆足劲向新兵游去,赶在中心线之前把他捞了回来,其中一位战友甚至还将芭蕉杆也顺手打包带回。
此后,战友们,甚至首长们,遇见这位新兵的时候,都会不由自主蹦出一句:“那谁,芭蕉杆!”
(文/深圳市罗湖区翠竹街道退役军人 曾协林)
理发当如“丁盛头”
1969年,我在连队炊事班锻炼考验,负责厨房掌勺。
连队炊事班炒菜用的都是大锅,灶台差不多半人高。炒菜时,以我一米七零的个子,要向前探出半截身子,加上臂长,锅铲才能勉强够着锅的那一边。
这时候,最恼人的问题出现了:没有抽油烟机的年代里,油烟是直愣愣地往脸上、头上盖。
一天下来,头发被熏得就像喷了发胶一样,粘到一块,揉都揉不开,像捏面团一样,要什么形状就有什么形状,加上厨房本来就热,没少流汗,脑袋又粘又痒,非常难受。
为了改变窘境,我特地到连部去理发,告诉理发员有多短就给我剪多短,但不能推光头。理发员技术不错,给我整了一个几乎只剩发根的小平头,又好看又精神,洗头方便,毛巾一抹就可以上床睡觉。
时任军区司令员丁盛的发型也是个极短的小平头,当时倡导在全军区推广。文件传达到连队时,我已是提前改了发型的“先进分子”。那天开会,连长叫我站起来,指着我的头说:他的头型就像丁司令的头型,以后大家的头型都要理成这样。
散会后,爱开玩笑的战友就不再叫我的名字,而是叫我“丁盛头”。
(文/深圳市罗湖区翠竹街道退役军人 龚衍明)
“七级干部”的来历
1970年,我从集训队回到连队不久,就被派到新兵连当班长,同行的还有一位老兵,他是副班长。
我们班一共有12名新兵,其中两名来自广州的年龄最小,大概十六、七岁。
训练间隙,全班围坐在一起互相介绍个人和家庭情况,当轮到那两位小兵时,一位说:“我爸是13级干部”,另一位马上不服气似的打断:“我爸是14级”,惹得战士们哈哈大笑。
坐我旁边的副班长打趣道:“那我爸是七级干部哩”,闻言,两位小兵满是疑惑,战士们也是一头雾水。
后来,其中一位小兵私下问我,副班长的爸爸是干什么的,我说是农村生产队队长。
当下一个训练间隙时,两位小兵忍不住提出异议,说副班长骗人。而副班长则一本正经地说“我怎么骗人了?你算算,从中央、省、地区、县、公社、大队、生产队是七级吧,我爸是生产队长,那不是七级干部是什么?”
话一说完,全班人都憋不住笑了。后来,大家就叫副班长“七级干部”,我也就有了这么一位“级别挺高”的干部战友。
(文/深圳市罗湖区南湖街道退役军人 李耀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