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梓贤:我的军旅句号很圆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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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11-28

——兵王为我卸衔

   一级军(警)士长是中国士兵里的最高衔,这类老兵比将军还少,又称“熊猫兵”,他们通常掌握着某项其他军人掌握不了或掌握不透的特殊技能。

2000年出生的上等兵朱梓贤怎么也想不到,为自己卸下警衔的竟然是这样的兵王!

“先别告诉他,给他一个惊喜!”六中队指导员王须手机收到这样一条信息。8月31日上午9时41分,武警广东总队执勤第三支队六中队学习室里正准备举行2021年度夏秋季士兵退役仪式。心事重重的小朱正要抬头,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仪式开始前一秒坐到了他面前的空位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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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级警士长蒋云忐为上等兵朱梓贤卸下军人标识

这个背影他甚至比对自己父亲的背影还要熟悉。当兵两年,他就跟在这个背影后边,差10天就刚好够一年。这个背影——一级警士长、两次赴海地处突维稳的维和英雄、听声辩症的汽车神医蒋云忐。从入门的第一天起,小朱见谁都说,三生有幸,能成为他的兵。

看着师傅熟悉的背影,他眼里带着光,跟着队伍铿锵有力地唱着国歌。

“祝福你呀,圆满完成服役,回去要好好读书,孝敬父母!”随着驼铃声的响起,老班长转了过来,笑了笑,上来就给他卸警衔,嘴里叨叨地叮嘱。老班长一惯如此,从不拖泥带水。

两天没见老班长了。一年前,他申请去支队汽车修理班学习,直到两天前要退伍了,吃过晚饭才被老班长送回来。汽修班只有7人,他是唯一的义务兵。一开始,一些老兵喜欢逗他,而老班长,始终像个“老爷爷“一样让他紧跟在身后,护着他。而他也慢慢从开始拿工具都分不清,到现在能独立完成车辆的检修和保养。

有许多话想说,一时间又全都堵塞了。突然,他眼睛一红,刷的一下,泪珠夺眶而出,顺着脸颊一串串的掉落。

是滚烫的!他刚开始察觉时,老班长的手也察觉了!

这是老班长第一次见他落泪,怯生生的他当初被老兵再怎么调侃和捉弄也没红过一次脸,没急过一次眼,更没掉落过一滴泪。其实,他自己知道,他都好多好多年没流泪了!

他最见不得男人间拥抱,他说这是矫情。

但是,这下他也矫情了!他隔着桌子紧紧地抱着老班长,下下巴靠在老班长的肩膀上。 

这会儿,他才明白:原来男人的拥抱不是矫情,是为了躲开对方的视线,不让他看到你流泪!

没一会儿,他止住了眼泪。轻轻地说:“班长,你怎么来给我卸衔,也不提前说。”

“给你个惊喜不好吗?难道你不欢迎我?不想见到我?再不见以后就很难得见到了……”老班长长着一张爷爷的憨憨脸,却有着一张叨叨不停的婆婆嘴。尽管他故作轻松,专挑些有的没的说;但没一会,还是刺到了小朱的泪腺。

泪珠又一次夺眶而出,成串、成串地滚落。

原来,老班长也是个怕看到眼泪的人。所以,没等小朱躲开,他就一把把他的后脑勺子拉了过来,让他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;一如平时他哄女儿一样。

“不用送了,我是来送你的,怎么变成你送我了!”卸了警衔,老班长要走了,小朱向指导员报告获准后,跟了上来,坚持要把老班长送上车。

“再让他陪你走走吧,以后就很难得了!”看着小朱泪迹残存的泛红眼框,笔者忍不住劝了句老班长。

“你也够幸运的哈,当两年义务兵,能让一级警士长给你卸警衔送你,团长都没这待遇,你的军旅够圆满了!”担心煽情的话又吵醒他的泪腺,笔者忍不住往他身上转移话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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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副军人标识承载着朱梓贤滚烫的2年青春

“嗯,我的军旅句号是画得最圆满的!”小朱若有所思了一会,坚定地说。

“班长没骗你吧,答应过你,等你退伍来给你卸警衔的!”老班长一副完成任务后释然的样子。小朱已经记不得老班长是否许过这样的承诺,他脑袋在飞快的搜索着出处。

“班长,明年我回来送你!”突然间,他停下脚步,明年12月老班长满30年兵龄,到了退休的年头。他记得自己不只一次开玩笑说过,退了伍也要来送老班长军旅的最后一程。

“好!记得带女朋友来,没女朋友租一个也行!”老班长半开玩笑地乐呵呵回应。

皮卡车启动。小朱抬手敬礼,老班长摇下车窗挥了挥手,絮叨:回去吧,还能再见的,这么近,晚上跑个十公里步又过来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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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梓贤在退役仪式上向蒋云忐敬礼

(文/图 广东总队执勤第三支队 廖键)